封面文章丨邮币卡迷途

  作者：刘稚亚 于佳乐 李 晗 时间：2016/11/29 15:02:33 字体【】

  在众多的投资品中，邮币卡电子盘交易应该是最复杂又最纯粹的投资了，本身就是个矛盾体。中国A股发展多少年了？30年。邮币卡发展多长时间？3年。众所周知，八九十年代的股市，进了就能赚，现如今的邮币卡市场是否如同那时的中国股市呢？作为高风险高收益的投资品该如何正确把握进入和退出的时机？监管部门未来又将会有哪些举动？本期封面报道将对此进行解答。

  邮币卡是什么？说来很简单，“邮”泛指集邮品，包括邮票、邮资明信片、邮资信封等邮政用品；“币”指钱币，包括流通的货币、贵金属币、非贵金属币等国内外可以合法买卖的货币；“卡”则指电话卡、IC卡、银行卡等卡片。这些邮币卡因为有价值、有“颜值”，自然也就有了收藏者，随着邮币卡买卖的增加，也就形成了邮币卡市场。作为投资界的“新宠”，邮币卡成为很多投资人的新选择。那么为什么大家都在炒邮币卡呢？它的价值在哪里？风险又有多大？

  众所周知，“新邮”发行后，除发行量较大或设计差强人意、不被“邮人”看好的邮票外，很多“新邮”都在集邮市场高于面值溢价出售。但人们也显而易见，“新邮”的增值并不稳定，市场行情报价经常是急涨快跌，大幅振荡，甚至一年之内就几起几落，有的邮品发行几天后市价就会从高于面值跌到面值以下，这令很多集邮者和投资者非常无奈。

  因此在观察邮票增值和贬值的价格起落过程中，要认清和区别每种邮票的“增值”是属于哪种状态。不难发现邮票增值存在两种状态，即自然增值和人为增值，由于这两种增值的市场表现形式是不同的，所以两种增值状态的邮票真实“含金量”也是差别很大的。

  先说自然增值。收藏界最基本的原则就是“物以稀为贵”。像上个世纪90年代初发行的邮票，发行量动则上千万甚至上亿，其价值就可想而知了。当然，有些早期邮票（如“文革”邮票）虽然发行量大，但消耗量也大，这就另当别论了。

  人为增值多指那些发行量并不比同期发行的邮票少，没有经历时间的积累，也就没有使用和消耗，而被市场人为高估的“新邮”或近些年发行的市价过高的邮票。人为增值的邮票最大特点是涨跌变化快、价格波动大，导致增值不稳定，风险也很大，不宜长线投资；但其具有较强的投机性，适合能够把握市场行情波动，投资快进快出的邮人。

  确实，在投资者看来，邮币卡的现货交易有很多弊端，如卖家找不到买家，交易成本过高；现货交易价格混乱，卖家漫天要价；没有鉴定机构，假货问题严重；藏品品相没有评判标准，交易纠纷太多，交易时间过长等。

  邮币卡电子盘的出现让这样一些问题迎刃而解：卖家再也用不着费力地去找买家；交易价格透明，不需要过多的担心受骗；有了文化产权交易所（以下简称“文交所”）的鉴定，买家对藏品的真伪、评级、价值也更放心，不需要过多的担心藏品的品相问题，采用“T+0”的方式交易，当天买可当天卖，交易时间短。

  于是就有人类比邮币卡电子盘为“邮币界的股市”。“其实，炒股票与炒邮币卡并不是一个道理。股票的涨与跌是在经营活动中，有利润、增值，经营的好坏自然影响企业股票的价格。而邮币卡是实物，不存在经营活动，只是对未来邮币卡价值的一个估算，涨跌是一个短期市场现象。如果把这种电子盘交易常态化，从时间上来说，邮币卡本身的价值随着不断被发现，价格肯定会上涨，但如果对一件实物通过份额化、证券化等来炒作价格，那就不是发现价值，而每天变化的价格也不可以真正说明价值。因此，像炒股票一样炒邮币卡是不现实的。”中国北京文化产权交易所筹备组办公室负责人彭中天如是解释。

  原因何在？一种原因是因为电子交易买卖平台先天不足，对庄家操纵价格不能管也不愿管。另一方面，虽然文交所声称受到监管，但各省、市级金融办作为文交所的直接监管部门，只监管到申报具体交易品种、交易模式，并没有对具体业务监管，交易过程没有人管，也不用报交易数据，文交所几乎处在监管“真空”中。

  这就给了文交所巨大的操作空间，作为企业，文交所也可以参与到邮币卡平台交易，能通过后台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了解客户的交易和持仓状况，甚至能以虚拟资金参与交易，制造利空或利好消息。这样的文交所“既打牌又看牌”，还能随时“出老千”，自然能将中小投资者玩弄于股掌之间，获得超高收益。

  更令人担忧的是，由于藏品的价格常常取决于产品的稀缺性和供求关系，收藏行业的透明度又很低，文交所和庄家面对中小投资者具有绝对的信息优势，双方的利益又紧密联系，很可能合谋欺诈中小投资者。如一个品种库存有50万个，文交所宣称这个品种只有2万个，此时庄家大肆炒作，拉抬价格，价格上升后，文交所和庄家再悄悄把50万库存全部放出，狠赚一笔。

  线上线下似乎成了两个世界，邮币卡电子交易有了自己的游戏规则，使得实物和线上的价格基本上没有任何关联。“试想下，今天你在邮币卡电子盘上买了100万元的邮票，明天拿到实物市场变现只有几万元，这种巨大的损失你能承受么？”记者采访到的一名投资者真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其实，最重要的是邮币卡电子盘削弱了邮币卡的文化属性，而强化了其金融属性，增强了投资性。失去文化属性的邮币卡成了一种电子符号。彭中天告诉记者：“股票市场交易的是上市公司的股权，它是会获得公司分发的红利的。而邮币卡本身并不产生利润，线上交易频次越高累积成本就越高，这与靠时间堆积效应、收藏分散和消耗等产生的收藏价值导致的价格上涨是相悖的。”

  目前在这种线上线下混乱的市场情况下，监管和企业自律便成了关键所在。据彭中天介绍，文交所在联席会议审查合格之后，并没有被纳入证监会监管范畴，而只是由各地金融办监管。因为暴涨暴跌所带来的社会风险，曾经繁荣一时的各地文交所在4年前被国务院“38号文”叫停并开始整顿。于是，文交所把重点放在了邮币卡产品上，但目前的邮币卡电子交易市场出现种种现象，不免有些令人担忧。

  在监管不力的态势下，这一重任只能交由交易平台方文交所来进行监管，这种监管在很多情况下只能称之为自律。“为此，我们呼吁，首先是需要强化监管，在监管一时无法到位的情况下，要加强行业管理职能，利用行业规程来强化行业管理与行业自律。有时候我们明确地意识到，面对如此重大的问题，我们的治理手段与方法确实如此贫乏与不足，这也是邮币卡电子交易市场发展的一个部分。”彭中天对此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邮币卡在2016年可谓是盛行于世，不少邮币卡交易所的开户量和交易额迅猛增长，有些甚至几个月的交易成绩较之去年整年翻番。例如《青海湖片》、《三轮虎大版》、《一轮虎大版》等藏品，都是以百元的挂牌价被炒到10万元、20万以上，其严重偏离了现货市场价格和藏品实际价值。对此，有业内人士评价，今年邮币卡的市场极其火爆，开户量猛增，整体市场呈活跃态势。但红盘不断的同时，也暗含各类风险。

  对于近几年邮币卡行情走俏的原因，丁昌告诉记者，邮币卡收藏与书画、其他收藏相比，前者要求的文化知识门槛低，且容易辨别真伪。“因为钱币、邮票都由国家的权威机构发行，比如金银币、纪念币都是由中国人民银行来发行，邮票由中国人民邮政来发行，其权威性能得到保证。”丁昌说道，“只要认准权威机构，一般都不会买到赝品。”

  其一，政策扶持激发行业热情。2014年底，习在主持政治局集体学习时强调，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要努力展示中华文化独特魅力。要系统梳理传统文化资源，让收藏在禁宫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要综合运用大众传播、群体传播、人际传播等多种方式展示中华文化魅力。2015年，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新兴产业和新兴业态是竞争高地，各行各业迫切需要制定“互联网+”行动计划。而文化作为“互联网+金融”的主力军，邮币卡毫无疑问也得到了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并建立起一大批邮币卡电子盘。

  其二，“低门槛”决定投资热度。天风证券分析师吴磊告诉记者，邮币卡投资从线下发展到线上，是价值提升的开始。传统股票的P/B和P/E模式显得有点高高在上，投资者知道的信息远比企业经营者和专业人士滞后片面，而且现行的多种财务制度决定了企业会有多种财务比率，这对于普通投资者来说稍显“不接地气”。而邮币卡之所以吸引人，很大程度在于其具有较高透明度，电子盘中的藏品在各大集邮市场及市场价格采集指数上一目了然。

  据记者多方了解，迄今为止，国内文交所已达50余家，其资质批文五花八门；随着越来越多机构投资者进入邮币卡电子化交易平台，因而导致平台暴涨暴跌；邮币卡线上线下交易完全是两个世界，线上交易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立的游戏规则，两者价格几乎没有一点关联

  对此，吴磊表示，邮币卡电子盘出现短期内“坐过山车”一样的行情，其多数是受到文交所和庄家的操盘，大肆炒作，哄抬价格，导致实物价值和其在邮币卡电子盘市场中的价值相差太大，产生大量泡沫。但一旦泡沫破灭，将给投资者带来巨大损失。

  不可否认，在从业者和投资者看来，邮币卡的现货交易存在着如卖家找不到买家、交易成本过高、卖家漫天要价、藏品品相没有评判标准、交易纠纷太多，交易时间过长等弊端。而通过文交所等正规交易场所进行线上交易的确能将这些问题迎刃而解，但邮币卡作为一种文化象征，却掺杂着种种交易乱象，也让其性质变了味。

  但据记者了解，国内金融业的监管成本数目巨大。在1998年金融危机后，我国的金融监管力度加强，对银行的监管费用也迅速增加，仅执法成本一项，中央银行的支出就从1997年的24亿元上升到每年70亿元，并且这个数字在逐年提高。

  “我国对金融业的监管力度较小，一般多为对银行的监管，但是银行业对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性不容置疑，因此即使监管成本较高，也属于必要的社会成本，值得花费。但对小众市场的邮币卡电子交易也要花费大量资金建设一个监管体系，这个就值得商榷了。”吴磊表示。

  其次，邮币卡投资属于艺术品金融市场，与传统金融市场相比，艺术品金融市场具有艺术品主观定价特殊性，所以投资回报不仅包括金融收益，还包括心理上的回报。这就导致艺术品市场中的投资预估和回报都存在不确定性，更不利于监管。

  但不可否认的是，邮币卡市场也是市场经济的一个环节，也在助力文化产业的大繁荣、大发展。监管体系建立，交易品种规范是必然要解决的问题。“那么，政府如何起到正确的引导作用和市场如何进行自我监管的问题，是目前这个行业首要解决的事。”吴磊最后表示。

  “T+0”的交易模式，投资者可以当天买入或卖出；采用实物挂牌机制，投资者可以提出提取实物的要求。仅这两点，就让投资邮币卡电子盘的人数在3年内野蛮生长。当监管还未到位的情况下，投资者如何能确保拿到手中的实物就是真品？邮币卡电子盘交易最大的风险是什么？未来将有怎样的趋势？

  “邮票的内容包括从早期君主元首肖像到现在的多元化内容，如文化、植物、技术、运动、建筑、艺术、名人和盛事。”集邮爱好者孙先生这样和记者说。世界各国的早期邮票图案比较简单。随着社会的发展，当今世界各国都把自己国家在政治、经济、国防、科学技术、文化艺术、历史地理、自然风光及珍贵的动物、植物等方面最有代表性的内容作为邮票图案。

  一般来说，衡量一枚邮票的品相分为新票和旧票两种。新票要保证票面完整，没有破损，没有折痕，图案端正，颜色鲜艳，不褪色变色；保证齿孔完整，不缺角；背胶完好。旧票邮票上品者，票面完好，不揭薄，邮戳清晰，邮戳销于邮票一角（约占票面的1/4左右）；中品者邮戳轻印不损害票面美观；下品者邮戳重油影响图案美观。

  在政府层面，第一，应该制定统一的监管制度，对交易所的平台资质进行严格把关。并且在最基础的评估、鉴定、保管、运输甚至到更高层次的保险、资金支持等方面给予支持。第二，应当加强文交所与艺术品评级机构的合作,并且通过完成文交所与银行、证券、信托以及保险这四大金融体系的对接，提高投资者和相关机构资金运营的能力。第三，文交所应该招募和培养更多跨专业人才，这些人应当同时具备文化艺术领域修养和金融学知识储备，实现金融学体系与文化体系的融合。

  为此，广泰资本董事长王凌霄表达了他的看法：对于交易所，可以采用接入积分商城的形式，一定程度平复客户因交易损失带来的负面情绪。有以下几种作用：第一，加强了对会员单位的管控与治理；第二，积分商城阻隔了会员单位与交易所之间对于问题的矛盾关系；第三，客户获得多了，重复交易多了，手续费自然也就多了；第四，可以维护企业形象和整个行业的形象；第五，从根本上换了一种方式去解决客户投诉问题；第六，可以提高竞争力。

  王凌霄也表示，在2017年，交易所集团将会大面积出现，“以大型上市企业、央企大面积介入交易市场并迅速通过并购、收购等方式组建交易所集团。”而且，交易所自有团队运营也将转为外包至专业团队运营，产生高技能、高薪资、高素质、高标准的专业团队。在交易系统方面，交易场所大规模从直接接入银行过度到接入地方清算所。

  “文化+金融+互联网”是时下消费领域最为抢眼的概念组合，其背后蕴藏的是投资者对文化消费市场巨大潜力的信心和由此引发的产业模式创新。而这一文化要素市场应运而生的新型交易模式究竟承担着怎样的历史使命？文化产品怎样让消费者在获得经济收益的同时获得精神层面的享受？带着这样的问题，《经济》记者专访了北京文化产权交易中心（下称“北文中心”）副总裁贾立斌，了解了他对于文化投资和文化消费的理解和“文化+金融+互联网”的战略构想。

  北文中心是由北京市委市政府为全面推进全国文化中心建设、构建体系完备的文化要素市场、打造首都文化金融实验区，由北京市国有文化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主导成立的纯国有文化要素交易买卖平台，其股东包括北京市文化投资发展集团、中国文化产业发展集团等。我们的历史使命决定了我们的目标是打造最具公信力的文化要素定价和资源配置平台，使文化产业的投资价值体现在居民的家庭财富中，将文化产品的艺术价值内化为居民的修养，外化为行为，最终实现文化产业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统一。

  从整体情况来看，目前市场上约有150家进行邮币卡交易的各类交易买卖平台，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参与交易的人数超过500万；整体日均交易额超过200亿元；2016年整体年交易额预计超过5万亿元，2017年整体年交易额预计将超过10万亿元。但人们有这样一种较为片面的认识电子盘就是文交所、邮币卡就是文交所。实际上，邮币卡的确是天然的投资品，但投资品并非必须是邮币卡。文交所里面的投资产品可以有很多种类，邮币卡电子盘只是其中的一种。

  市场上出现的情况，确实也暴露出一些问题，比如监管制度不清晰，监管主体不明确；绝大多数平台为民营平台，逐利性导致短期激进经营行为；交易规则不完善，朝令夕改视同儿戏；内部管理不严格，入库缺斤短两；合作伙伴和从业人员缺乏准入制度。

  首先，政府主管部门应双管齐下，一方面清理整顿存在重大风险隐患的不良交易平台，另一方面加快制定完善、合理的监管政策并保证政策执行力度，尽快将野蛮生长的文交所市场纳入严格监督管理体系内，提高运营平台准入门槛，比如，要求运营平台的实缴资本不低于10亿元人民币，以确保运营平台的运营实力和抗风险能力。

  另外，需要正确的舆论引导。事物发展都有一定规律，都要经历孕育、创新、成长、试错、控制、整合等阶段。现阶段以邮币卡为主的文交所正在经历市场的乱象，这是正常的，需要包容。但也希望政府监管部门、宣传媒体、经营者、投资者、参与者等以平常心面对文化金融市场的创新与发展。

  为规范文化产业市场化建设，北文中心正在筹备文化产业信用管理公司，以完善文化产业征信体系为基础，积累文化产业市场交易数据，结合文化行业特点，通过科学、规范、客观的评级方法，对文化产业相关市场主体进行综合信用评级，形成文化产业信用产品，为文化产业的健康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二是按照要素定价、资源配置、产业集聚的发展路径，依托和延伸国有文化产权交易，着力打造北京文化创意类企业金融要素集聚和交易的“文创板”。提升北京文化创意企业治理的规范性和透明度，最终搭建起北京市文化创意企业发展的全产业链金融服务体系。

  三是将文创资产电子盘业务覆盖化，我们构建了集体验、展示、消费、互动于一体的“北文mall”高端电子商城和3000多家全国范围的文投汇实体展示空间，并形成线上与线下相结合、投资与消费相结合的完整链条。

  首先需要了解的是，与传统金融资产投资相比，文化艺术品本身就是一种价值载体，交易标的物本身具有自然增值的属性，同时也可以将文化价值凝聚其中。文化投资的意义远大于财富增值，最终实现的是文化的传承。

  文化产品兼具商品性和艺术性双重属性，决定了文化投资的意义远大于财富管理和增值。北文中心在帮助投资者实现财富增值的同时，也高度关注交易产品本身的体验性和文化价值。我们希望通过文化产权交易买卖平台，选择蕴含丰富文化底蕴、有投资回报的、有收藏价值的文化产品呈献给广大投资者、消费者，引导未来文化消费市场，实现在文化认知和文化认同基础上的文化认购。

  北文中心针对艺术行业严重脱离普通消费者的现状，整合艺术资源，嫁接金融手段，依托文投联盟体系，在全国建设3000家集文化传播、艺术品展示路演、文化产品营销售卖、交易服务、投资金融服务等功能为一体的文化体验中心，把优秀文化产品的投资和消费送到居民门口，打造北文中心“文投汇”实体空间。北文中心现已建设吉林、山西等十余家文投汇，同时还有多家文投汇正在建设中。